【《华人》传媒编辑王惠豫2021年4月21日】

2021年4月17日星期六晚上，在德克萨斯州休斯顿郊区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一辆2019年的Tesla Model S失控，撞到路边的大树后起火。闻讯赶来的消防员用了32,000加仑的水（相当121吨水），化了数小时才将火扑灭。车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当地的警方发现车里有两名男子的尸体，一名在前排的乘客座位上，另一名在后排的乘客座位上，而驾驶座位是空的，是名副其实的 “无人驾驶”。 据星期一的消息，警方公布了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份，他是当地的医生，William Varner博士。根据警方的资料，这两位遇难者的妻子听到他们在讨论Tesla的Autopilot（自动驾驶）的功能，说要出去开一下。几分钟后车祸就发生了。

这是Tesla首次因自动驾驶引起乘客死亡的车祸，引起了全国的关注，各大媒体均有报道。

星期一（2021年4月19日），Tesla的创始人兼CEO马斯克在推特上否定了这起车祸与Autopilot有关。他写道：“目前已恢复的数据记录显示未启用Autopilot功能，这辆车也没有购买FSD（全自动驾驶）。此外，标准的Autopilot会要求有车道线才能打开，而这条街没有（车道线）。”

马斯克在两天后就有了该车的行驶数据令人吃惊。这辆车已经烧得只剩下空架子了，马斯克说所的数据大概是Tesla在每辆车行驶过程中收集的实时数据。

关于Tesla的自动驾驶功能，按照Tesla公司网站介绍，所有Tesla车上安装了8个摄像头，1个雷达，12个超声波传感器和一个专用的计算机来支持自动驾驶软件。Autopilot是一个标准的功能，是我们熟悉的“Cruise Control”（自动巡航）的升级，可以自动调节速度与前面车辆保持距离，以及自动调节方向盘使车行驶在车道的中间。这个功能现在是Tesla的标准功能，每辆车都有。另一个升级的软件叫“Full Self-Driving”（或FSD,完全自动驾驶）,车主要化1万美元购买这个功能。FSD可以自动变道，自动parking等许多自动驾驶功能。即便如此，这还不是“无人驾驶”，Tesla要求驾驶员双手要放在方向盘上，随时准备人工干预。

马斯克补充说明Autopilot不会启动的理由就是基于上述Tesla自动驾驶的技术规范：驾驶员的手不放在方向盘上自动驾驶功能不会启动，另外，如果路面没有车道线，Autopilot也不会启动。

但是技术规范不能保证在实际使用中产品一定会100%按规范运行，特别当有人有意要“骗过”机器的时候。最近在YouTube上有一个令人震惊的视频。美国一个少年示范了他怎样“骗过”Tesla Autopilot 规范，做到真正“无人驾驶”。他驾驶一辆2020年Tesla Model 3上了高速公路。启动Autopilot后，他用重带绑在方向盘上，然后松开双手，放下驾驶座的靠背睡觉。车继续自动运行。他还不过瘾，干脆爬到后座钻进了睡袋睡大觉。这一切过程由他的母亲拍下视频。这是一个技术漏洞的实例。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和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这两个联邦机构目前正在调查这起Tesla车祸。事故的真相只能等待调查的结果。

关于自动驾驶发展方向的探讨

关于汽车的自动驾驶，我一直有自己的看法，在以前的博文中有这方面的论述。这起Tesla车祸触发我再次谈谈想法。

自动驾驶作为一门新技术新产品，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一些事故并不惊奇。任何新事物的发展过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作为今天主要交通工具的航空业在发展过程中付出了许多生命的代价，同时也在不断地完善。我想探讨的是“自动驾驶”的发展方向问题，将来自动驾驶时代真正来临时的蓝图是什么？

现在各大汽车制造公司都在投资研发自动驾驶功能，这个功能也将成为汽车产品的竞争亮点之一。随着硬件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自动驾驶功能发展得很快。但是所有研究的重点关注在如何用软硬件模仿驾驶员替代人来控制车的运行。上面提到Tesla车上的摄像头，雷达，超声波传感器都是用来替代人的眼睛和耳朵来感观驾驶中的路况。人工智能的软件替代有经验的驾驶员的大脑，根据路况做出操作指令。例如摄像头加图像识别算法可以识别前方路口有交通信号灯，并且能辨别信号的状态是红灯还是绿灯，电脑中自驾软件依此发出减速或刹车的指令。

如果各汽车公司都按这样的思路发展自动驾驶技术，将来的道路上将成为各汽车公司自驾技术的比赛场。某些驾驶场景需要车与车之间，车与人之间互动的，对驾驶员轻而易举的事而对人工智能却要化很大的努力。例如在4面都有STOP（停）指示牌的交叉路口，交通规则是先到达停车线的车先走。这就要求“自动驾驶”系统不仅能够识别本车方向的STOP牌及时停车，还要能够识别其它三个方向是否有STOP牌，是否有车在其它路口停下，以及判断本车和其它方向车的停车时间来做出决定哪辆车可以先走。又例如，当路上发生情况时，交警往往取代交通信号灯，人工指导各方向的车辆。这时要求自动驾驶系统能够识别谁是交警和他的手势的意义。有读者或许会说，相信随着人工智能发展能够做到这些。即便如此，是否有比单纯模拟驾驶员更简单更可靠的方法呢？

将来汽车自动驾驶时代的蓝图是，我们要有一个全新的智能道路交通系统，车上的自动驾驶功能是该系统的一部分。不是仅仅改造现有汽车的控制，每辆自驾驾驶汽车各自为政，比拼谁的算法好。这个智能道路交通系统要制定“车与车”，“车与路”甚至“车与人”的通信规范（Protocol），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自动驾驶的可靠性和实用性。

“车与路”通信的例子：交通信号灯不仅是传统的红绿灯，它可以向各方向发出指示信号，各方行驶的车的自驾系统收到信号后做出自己的反应，这比用图像识别方法简单又可靠。

“车与车”通信的例子：上面提到的4面STOP交叉路口的情况，在这个交通系统中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每辆车可以发出本车到停车线的时间的信号，同时根据收到的其它车辆到达停车线的时间的信号可以准确地做出决定。又如，在高速公路上，当需要紧急刹车时，同时发出信号，后面的车可以及时做出反应以避免追尾事故，这比测试车距再反应快得多。

“车与人”通信的例子：上面提到的交警例子，交警可以用指挥信号装置指挥车辆。又如，行人在过马路时，他的手机中的APP可以发出信号以警告附近车辆。

5G无线通信系统正是为这个智能道路交通系统提供了技术支持。

以上的蓝图只是开一下脑洞，期望有更革命性的创造。总之，在20世纪道路交通条件下全面实行自动驾驶不是发展的方向。

自动驾驶时代的来临，不仅要解决技术问题，还有许多法律和保险的课题要解决。 将来买了辆全自动驾驶汽车，车主需要买保险吗？还是由汽车公司买保险？保险公司按什么条件定保费？人的驾驶经验将不再是考虑的因素，按汽车公司的质量记录？ 假如两辆自动驾驶车发生交通事故，评判事故责任的方法是什么？等等。看来新的交通系统不仅是一个全新的技术工程，也是一个社会学的工程。

我曾不止一次对朋友们，包括在谷歌研究 AI 的工程师讲过，设想当年英国发明 蒸汽机的时候，假如那时的工程师只是埋头研究如何将蒸汽机装在马车上，代替马 匹使马车跑得更快，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铁路交通系统。自动驾驶也一样，我们需 要看得更远，着眼于创造一个全新的系统。我们可能无法想象，将来由自动驾驶带来的全新城市交通系统会是什么样子的。

王惠豫 （Hugh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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