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4日,在《華人》雜誌社的大廳裡,美國華人青少年交響樂團(AmeriCal Youth Symphony)正式成立,並第一次排練。

從那一刻到今天,這個至今依舊是美國境內唯一的由華人青少年樂手為主體組建的藝術團體,在經歷了三年疫情之後,迎來了2023年陽光燦爛的春天。

實事求是地說,美國華人青少年交響樂團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傳奇!我作為這個樂團的團長,有責任把樂團的創辦故事、成長的足跡、面臨的難處,告訴我們的讀者,知會我們的社區,讓各界新老朋友了解樂團,期待有識之士更多參與,給予樂團更大支持,期盼大家共同努力培育這株小苗,讓她快快地健康成長。

 

一、艱難的起步

 

記得幾年前,老朋友揚聲博士找到我,商量創辦交響樂團的事情。

揚聲早年畢業於武漢音樂學院專攻樂團指揮專業。來美國初期,迫於生活,開過卡車送貨;後來到神學院讀書,成為牧師;接下來又到外地經營酒店,錢掙得不少,卻一身創傷,身心疲憊。然而不管他做什麼,始終有一個夢想從未放棄,那就是組織一個交響樂團,給孩子們開闢一片音樂天地,讓自己學以致用。他的想法連同滿腔熱情馬上感染了我。當時,我們雜誌社和非營利組織“華人之友”已經舉辦了幾屆“美國華人青少年藝術節”了,每一屆都邀請揚聲作為藝術節的總導演。舉辦這個藝術節的初衷是希望為聖地亞哥的華人孩子提供一個展示藝術才能的大舞臺。為此,我們成立了小模特隊,為什麼不能成立一個交響樂團,在藝術節上展示孩子們的音樂才能呢?於是我們一拍即合,當即把商討好的招收小樂手的廣告放在了雜誌和報紙上,持續刊登了兩年,直到揚聲把外州的酒店賣掉,回到聖地亞哥,正式招生組團的步伐邁出了第一步。

我們首先碰到的問題是音樂設備。其中定音鼓是一個樂團的核心樂器。那些天我和揚聲天天到網上搜集資料,尋找合適價位的二手鼓。一天早上,揚聲打電話給我,說在北加州一個中學有一套定音鼓在賣,他要去買下來。那天從早上就下著瓢潑大雨,我建議他等天晴了再去,以免發生危險。但揚聲等不及,掛上電話,冒著大雨就出發了。那天的雨太大了,天空都是灰黑色的,能見度相當低,揚聲一大早出發,晚上九點才回到聖地亞哥。謝天謝地沒有出意外。定音鼓有了,樂團可以招生了!

我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報名時間安排在2017年2月17日。那天,我和揚聲很早就來到雜誌社,期盼著小樂手們能來參加面試。一直到近中午,只來了一位,接著又陸陸續續來了三位,他們就是大提琴手Max Tao, 大貝斯手William Gao,小提琴手Samuel Chen, 和揚聲的女兒也是拉大貝斯的Joyce Yang。如今這四個孩子,兩位上了大學,小Max早已是大提琴首席,William大學畢業,成為樂團的助理指揮,揚聲的得力助手,只要有時間,他就會來參加排練和演出。

當時是又洩氣,又不甘心。接下來,我們真是使出渾身解數。揚聲在他所屬教會裡廣泛宣傳,家長們也積極推介,女兒Joyce不遺餘力召集她的小夥伴。正是她的積極參與,她周圍一群學音樂的小朋友都過來了。我則是見誰都離不開一個話題:你孩子學樂器嗎?你能不能推薦樂手來參加樂團?在大家共同努力下,逐漸地,小樂手跟著家長開始來報名了。那時,我們雜誌社為了組織樂團已經做了充分準備,原來的六間辦公室拆掉兩間,一間辦公室面積縮小了三分之一,這樣就開闢出一片不小的方方正正的空間,又在一面墻上安裝了玻璃,視覺效果也出來了,成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排練廳。我們笑談,有了梧桐樹,還擔心飛不來金鳳凰嘛。

果然,到了三月四日,在雜誌社舉辦了第一次排練。這次排練,有近三十位小鳳凰參加。排練的第一隻曲子,是中國樂曲《思鄉》,由作曲家、也是揚聲的老同學世波先生根據蘇武牧羊的故事創作的。

孩子們都是接受過音樂老師訓練的樂手,這第一次排練相當出乎意料。當時院子裡站滿了家長,所有人都欣喜萬分地聆聽了孩子們的演奏。在我們大人的耳朵里,這稚嫩的樂聲猶如天籟!

 

二、成長的足跡

 

2017年6月10日,樂團成立剛三個月,就應邀參加了Encinitas Ballet學校在CCA高中舉辦的芭蕾舞劇的演出。當天下午孩子們演奏了《思鄉》和《拉德斯基進行曲》一中一西兩首樂曲,獲得全場數百名華洋觀眾的長時間鼓掌,氣氛十分熱烈,讓我們出乎意料,樂團所有成員都從中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樂團再接再厲,一口氣排練了十八首樂曲,也一再參加社區舉辦的文化活動。大舞臺的演出,讓小樂手們獲得了很多難得的鍛煉和現場體驗,個人技巧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配合也越來越好。

CCA高中第一次亮相之後,演出機會相繼而來。樂團先後參加了三屆美國華人青少年藝術節的演出,2017年全僑國慶晚會在鮑威演繹中心的演出,在UCSD大劇場和國內的藝術家一起的慶祝元宵節的晚會演出,中秋節在聖地亞哥巴博雅公園管風琴音樂場的演出,亞裔聯盟舉辦的榮軍節的演出,聖地亞哥南郡唯一中文學校博文語言教育的三週年校慶演出、華夏中文學校的春節遊園會上的演出、華美教會的聖誕節晚會演出,再加上樂團首場音樂會,總計十二場全體出動的大型演出。我們還在樂團中組建了弦樂小組和長笛小組,分別到老人中心、榮軍等活動中義演,都受到聽眾的讚賞。

短短兩年半的時間裡,先後有百多名小樂手參加了樂團,固定的樂手有近六十名,目前已經成為有一定規模的、各聲部齊全的管弦樂團了。

樂團的發展,靠的是家長們的全力支持。每次演出,家長們分工合作,有大車有力氣的會組成運輸大隊,負責運送大型樂器、樂譜架、椅子;媽媽們會負責服裝、餐飲、後台、化妝室很多具體工作,大家配合默契,齊心協力。2017年12月,我們的家長後援會正式成立,當時的長笛手馬欣悅的爸爸馬湘文被選出擔任家長後援會會長。馬湘文介紹說,自從二零一七年十二月成立美國華人青少年交響樂團家長後援會後,一年多的時間裡家長和家長理事會成員發揮了積極重要的作用。為樂團的建設出錢出力,獻計獻策功不可沒。如今,樂團的家長會更是組織健全,在家長會負責人陳翔凌、王時霖積極組織下,第一次實行了會長輪值制度,大家分工協作,主動承擔任務,樂於出錢出力出時間,成為一個特殊的音樂大家庭。我為有這樣一支優秀的家長團隊而自豪。

由樂團家長後援會申請的美國總統義工獎2018年5月16日獲得通過,當時的長號手Derrick的爸爸UCSD教授孫一嘯領頭、幾位家長組成了總統義工獎服務小組,負責非常繁雜的義工時數統計和申請工作。在服務小組認真負責的努力下,2018年有二十名孩子獲獎,2019年度總統義工獎獲獎者增加到二十五名,金獎獲得者大大增加。總統義工獎的推出,是對孩子們為社區付出的鼓勵和肯定。

我們還組建了高中生組織(AmeriCal High School Students Committee),結構包括活動策劃組、外聯組、後勤組、網站管理組等,甚至还组建了團刊編輯部。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樂團已經發行了兩期團刊,裝幀精美,內容豐富,很受小樂手和家長以及廣大讀者喜愛。擁有自己的團刊,成為樂團的一大特點。

藝術總監和常任指揮揚聲博士,這位畢業於中國武漢音樂學院指揮專業的高材生,九十年代隨留美大潮來到聖地亞哥安營扎寨,讀學位,做教授,開公司,“折騰”到2016年才靜下心來創辦樂團。從草創伊始,他專程去廣州愛樂樂團學習如何經營樂團,購買樂團所需硬件,選曲購譜,裝本成冊,事無鉅細,凡事親力親為。有高中畢業季的樂手實在忙碌,不能參加樂團排練,揚指揮就拎著樂譜和音響,“上山下鄉”,為樂手單獨排練。樂團在兩年半內舉辦和參與的十二場大型演出,揚聲指揮都要提前堪探場地,設計總導,一本本準備樂譜,身先士卒,搬運大型樂器,不辭勞苦。他實在是一位具有使命感又滿腔熱情的音樂家,是交響樂團的靈魂人物。

 

三、疫情的挑戰

 

2019年10月19日,樂團舉辦了一場相當規模的專場音樂會,孩子們超常發揮,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九首樂曲,雖說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都順利地演奏出來,小樂手們個個情緒飽滿,各顯身手,做到了最好。觀眾的掌聲是熱烈的,讚美是真誠的,家長們更是一個比一個激動。

正當樂團一步步踏入正軌,小樂手們演奏水平長足提高之時,肆虐的新冠疫情鋪天蓋地而來,樂團不得不中斷了正常的排練。

雖然疫情基本結束,樂團又開始了正常活動,但是我們面臨的問題卻顯而易見。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隊伍不穩定。我們的小樂手水平參差不齊,很大一部分高中生上了大學或者即將上大學,他們不得不離開。這也減弱了樂團的有生力量。我們特別期待更多水平高的樂手加入我們的樂團。

其次,是經費問題。雖然我們幾年來都在《華人》傳媒專門為樂團設置的大廳免費排練,但是疫情後期整個辦公樓因失火封閉,樂團需要一個固定的最好是自己的排練場所。另外,樂團還需要添置某些大型樂器。創辦之初的定音鼓解決了樂團的問題,但畢竟是二手貨,質量不行,揚聲指揮專程回國,找到上海一家做定音鼓的樂器厂訂做了一套四個定音鼓,節省了幾萬元錢,而這新一套定音鼓的費用,則是揚聲指揮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兒子贊助的,Dr. Harrison Yang剛剛工作了三個月,聽說爸爸要為樂團買定音鼓,馬上開出他的第一張支票0001號,捐款四千美金,贊助了這套定音鼓。我們的大軍鼓則是家長們捐款近兩千美元購置的。我們還需要一架專業演奏豎琴,這個樂器即便二手貨,也需要一萬多到兩萬美元,我們需要籌款來解決這個問題,否則,美妙的《天鵝湖》就只能停留在計劃階段。我們期待著來自多方面的贊助。為孩子們提供這樣一個獨特的平台來展示他們的才藝,培養他們的團隊精神,在社會上樹立華人的正面形象,我認為,應該成為是我們所有人的共同責任。

……………………

感謝中華歷史博物館學會,給我們樂團提供了在年度籌款活動中演出的好機會,這也昭示著樂團開始了疫情後的再次起步。雖然步履維艱,仍一步一個腳印地堅定向前。我們堅信,在更多社區各界人士的熱心支持下,在家長們的積極配合下,只要我們的初心不改,只要我們的使命不變,美國華人青少年交響樂團就一定能走上一個新的台階,取得更大的發展。

Gung-ho, AmeriCal Youth Symph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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